【方士谦×王杰希】离离（1）
【全职高手】方士谦×王杰希·离离
★发出来断后路。不要相信高三的作者。
★原作第七赛季妄想，私设如山。
★带大眼玩系列。
★在虫爹真的写起方神之前赶着被打脸。
（顺便……183和181，你俩可真够高的（
★
离离微草，枯荣有数。
他们的离去注定如同一场野火，自微草的未来呼啸过境，但他所庆幸的也坚信着的是，春风将如约而至，抖落一层灰烬后将有新的草芽破土而出。
微草，微渺如草，却也坚韧如草。
在世代更迭的不破不立过后，生生不息。
★
说起来退役这档子事不过是无意之间。
那是第六赛季的夏休，帝都桑拿天正肆虐的时候，连空气仿佛都给跟马路的柏油一并烤化了，吱吱呀呀的蝉鸣跟疯了似的。方士谦觉得自己的耳机大概出了什么毛病，漏声儿，蝉声一个劲儿往里头钻，和着荣耀的效果音让人心烦意乱。
那边正抱着笔记本复盘的王杰希听见这边噼里啪啦声断了，百忙之中抽空问候一句，头都没抬。“怎么了？”
“没事，”方士谦鼓捣两下耳机线，重新带回去试试。“耳机接触不良，赶明儿让技术部的来修修。”
训练室里就他俩，夏休把一群队员放了风，身为队长的王杰希也反常的没有多说什么，到底也是有点决赛惜败蓝雨的情绪在里头，他是打算让队员都回去好好理理心情来年再战。话是这么说，哪儿那么容易释然——王杰希是什么样人啊他不清楚？方士谦从机子上别来脸看过去，他家队长专注安稳的脸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总觉得那敲键盘的动作有股隐隐发狠的劲儿，在闷热的训练室听来尤为响亮。
他是少将，年轻责重，好心的坏心的赞赏的看笑话的，盯着他的人太多。微草能卷土重来，王杰希这个人却输不起。
方士谦望着他眯了眯眼。
“……队长。”
那边的敲击声慢了下来示意他在听。
“杰希，我明年要退了。”
敲击声停了。
王杰希面对着眼前的视屏文件和文档脑子里有一瞬间一片空白，说完全没防备是假的，他在听见对方叫他名字就觉出滋味不对来，可还没等他发散思维，这句话就轻飘飘直冲面门，哐啷落地。
要，不是打算。
他第一反应是幻听，犹豫只有一瞬间，王杰希善于捕捉破绽的大脑就迅速抓住了重点，他的治疗之神要退役，明年，动真格的。
方士谦跟他说话一向是动真格的。王杰希对着白茫茫的屏幕眼发晕，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辗转这样的认知，微草的队长尽管有点迷迷瞪瞪但还是勉强撑住了架子。“……啊。”
他才应了一声才觉出嗓子发干来，掩饰似的抄起手边的茶杯。“想好了？真不想打了？”
连用这种求证的问句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连王杰希自己都理不太清自己到底只是对去意已决的（你见过哪个职业选手拿这个开玩笑？更何况他认识方士谦这么多年不是白搭的）同伴的象征性挽留，还是他宁肯自欺欺人也妄想着一个否定回答的可能性。
但显然他不该反抗他的自信，方士谦认得干脆，“对，想好了。”他往椅子的后背仰过去，看起来就好像他刚才不过是宣布他中午要吃面条似的。“我也打了不少年头啦，小队长——该消停消停了。”
说的轻描淡写。
好像决定要把梦想与热忱从生命里生生撕裂的人不是他一样。
屋子里静得简直可怕。王杰希只觉得心口一团毛线团噎着，说不上是对方士谦这种态度的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他直觉不能这么让这人走了，之前还说的好好的下赛季要他蓝雨好看怎么转眼就变卦把微草的挑子撂了——
“你说我老跟年纪过不去也不是个事，不服着点儿真不行。微草还有柏清呢，该他们小辈的时候了。”
王杰希心口一颤。
“所以说，小队长，”方士谦看着他勾起一个笑容来，“看在我要跑路的份上，拿个冠军给我送行怎么样？”
沉默。
听不出真实情绪的尾音扩散开来，方士谦的笑意一直保持着，半天过后他的队长从从机子后面探出头，瞳仁在光线下泛着琥珀色的安静波澜，王杰希眼神安静，声音平稳。
“好。”
他说，沉稳的语气透着韧性的笃定。“我会陪你拿这个冠军。”
★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太弄得清自家的治疗。
王杰希从出道开始就因为他那离奇吊诡的战术回路被冠上魔术师美名，可惜这名号放在生活里多少有点儿名不副实，事实证明他性格里天马行空的技能点都加到打游戏里去了，要是非说有什么人让他觉得跟不上思路的话，首屈一指是方士谦。魔术师和治疗之神的默契毋庸置疑，括弧，暂时仅限于赛场上。
——技巧可以赶上，策略可以赶上，领导力可以赶上，偏偏经验和年龄两大条决定性的代沟是你想赶上都没法赶上。
王小队长怒摔键盘。
你完全没办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早晨起来睁眼看见自家副队长开门进来的王杰希萌生了重新躺回去的念头。说实话他暂时不是太想见到这人，他毕竟没有真正到能够安然接受多年搭档即将退役事实的境界，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俩的交情……又怎么是只一句搭档概括得了的哟。
“……我不记得我订过叫早服务，各种形式的都没有，士谦。”王杰希特认真的说。
“不请自来不才体现出我服务态度热情陈恳，队长这么冷淡可真教我伤心啊。”他的副队长佯装心碎似的瞪了他一眼，王杰希把目光从他身上迅速地挪开，心累的揉了揉太阳穴，“大清早的正常点，有这过来折腾我的功夫还不如去食堂抢菜去，是谁之前跟我念叨跟熊孩子抢不过来着。”
“今儿夏休，食堂都被你放假回家了好吗杰希。”
“那就出去吃，出大门左转有卖煎饼的。”走好不送。
“本来就这么打算着的，”方士谦轻轻笑了笑，顺手把王杰希的外套从椅子上扔过来，“走，一块儿？”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么早摸过来就是为了请我一顿煎饼果子。”
“那换个噱头，我是拉你起来晨跑的，别一天到晚盯电脑，小小年纪弄个腰椎间盘突出突出多不好。”
王杰希把脸从煎饼果子里抬起来，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凑到他跟前，明晃晃三位数的PM2.5让方士谦闭了嘴。
“……好吧，你不妨就当我只是来请你早餐的好了。”大帝都的空气质量显然没跟治疗之神站在一边儿，方士谦看着王杰希低头安安生生啃煎饼的模样，突然想在这各种拆他台的死小子头上呼一把。
你说当年那个小魔术师怎么就突然长这么大了。
像棵细伶伶的树苗，转眼窜得直逼他眉毛，什么时候微草的天都要落在他肩上，自己却都在荣耀这条道上老得走不动路了？
不甘心啊……
方士谦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像武打小说里英雄老矣退隐江湖，但是智商制止了他。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闷头走太快落下了王杰希，赶紧停下等着人家。“啊……抱歉杰希，有的有点快。”
“想什么呢，你。”王队长慢悠悠的走过来，到也没什么兴师问罪的架势，偏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带着点笑意，“出来散个步都能走神？”
“这不是天太热晒着了嘛……”
瞥了一眼清晨还没烈起来的日影，王杰希这回没吱声拆穿他。
他知道他们彼此都需要时间来消化退役这个念头，包括做出决定的方士谦，不是所有人都能干脆说服自己与过去的生命与梦想断念即便他最终与时间妥协，然后对着未来递上战书重头再来。他们如此心知肚明这结果的不可更改，却又都默契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这并非是他们过分的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离别并不能让他们痛苦，而在微草之后，人生还有那么多站台等着他们重逢。
但是他现在还有一年。
王杰希看见方士谦领口的微草队徽，多棒，他们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同带领微草前行。就暂且容许他不去计较一年后吧，第七赛季必然属于微草，只有两冠才对得起治疗之神的名号。
他是如此坚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