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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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谦×王杰希】点到为止

【全职高手】方士谦×王杰希·点到为止


★BGM:我们没有在一起-刘若英,请一定配合使用。

★不提供谈人生业务,一定有这个愿望的,请把它看完。

★私设如山,接受的了的话?

 @老北京仓鼠卷  @空小阶阶阶  @嵐草 



  你一直说的那个公园已经拆了

  还记得荡著秋千日子就飞起来

  漫漫的下午阳光都在脸上撒野

  你那傻气我真是想念


王杰希刚来微草那会儿正赶上训练营对面的楼拆迁,训练间隙小孩子都凑热闹围出去看,老旧瓦层在他面前轰然倒塌。没看一会儿呢负责人出来抓人了,他在那儿出神,方士谦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有那么好看?”

“没……”

方前辈一副我知道你想说啥的表情点了点头,“觉得可惜是吧?没办法啊,时代在变嘛。”

他呼了一把小男生有点支棱的短发,就跟呼啦院里那只狸花似的。“有来就有去,该拆得拆没啥一成不变的,咱也管不了不是,放宽心就行了小王你又不往文艺青年发展。”

小王教他呼着像猫似的眯了眯眼,他觉着这话哪儿不太对但是也说不上来,最后还是乖乖闭了嘴。

第三赛季的微草还不成气候,充其量在季后赛一轮游,后勤配备也没法跟后来比。寸土寸金的北京城里俱乐部原址也不是什么好位置,低层楼周围一圈土墙,就武侠片里各种被大侠们翻的那种,只不过顶上插了一层玻璃片——土成这样儿的防贼法。魔术师跟家里谈判的时候看着这阵势就底气不足,面对王爸爸咄咄逼人王妈妈绵里藏针,方士谦一手把小孩儿揽到身后,跟母鸡护雏似的,长辈面前笑归笑气势上却毫不让贤。

“请把他放心交给我吧!”

王杰希这么多年来怎么想这句话怎么不对劲儿。

不得不说虽然他日后跟方士谦共事四年之久风里来雨里去,那仍是他最深刻体会到这货有多能扯的一回。好说歹说哄走了王家爸妈,方士谦低头看了一眼震惊得俩眼一般大的小少年,特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听见了,我可是跟你爸妈下了军令状了。”他眨了眨眼,“给我点面子——微草未来可得靠你啦。”

看王杰希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儿,方前辈安抚似的拿指尖蹭了蹭他的耳朵,虽然说到底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别这样,你这样我比你还着急知道嘛?你以为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你爸妈图什么?还不是看上你了。”

“有点自信行不行?我老早就想糊叶修那张老脸了。”他笑着弹了一下小男孩的脑门儿,“就等你了,小魔术师。”

小魔术师就这么稀里糊涂给下了套。


又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

二十六岁的王杰希看着眼前微草新落成的楼房,人和车从他眼前流水似的消逝而过,载着过往向前奔流头也不回。

时过境迁。

你我也不能幸免。


  那条路走呀走呀走呀总要回家

  两只手握著晃呀晃呀舍不得放

  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

  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微草老房子的临街比较接地气,算不上小吃街不过也算是小摊小贩聚集地,城管部门重点盯防对象。每年夏天晚上就支起一条街的夜市,卖小食儿的卖衣裳的卖头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小王同志毕竟还是处于过分年轻的年纪,虽然他安分惯了,这种时候也忍不住向往一下。

直到后来方士谦晚上敲他门,勾了勾手指神情诡秘,语气类似做贼又好比拐卖人口。

“前辈带你出去,愿不愿意?”

小孩儿心里那点无法无天瞬间开花结果,王杰希第一次跟他往外跑的时候——翻墙?不不,方士谦不翻,他走大门的——心里五味杂陈,方士谦光明正大带着他又出去,王杰希在旁边瞪大了眼,“队规不是不许晚上出门?”

微草方队长冲他摇了摇大门钥匙。

“队规还不都是我敲定的,你说呢?”

“……当我没说。”

王杰希从此对监守自盗这个成语有了更生动的认识。

俩大男孩就这么一个领着一个跑出来偷嘴,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就是中华人民喜闻乐见的烤串儿还有管够的盐水毛豆,只是拜食堂毫无创意的菜单所赐,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鹌鹑蛋田螺都算的上奢侈。大概是平常被管得太死,难得放了风的小年轻直到很晚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还得摸回去这件事。

“睏。”

小少年揉了揉眼。

“没事,这就到了嘛——别瞎揉,发炎了怎么办?你可是掉一根汗毛我都要心疼的啊。”

方士谦拽下来他的手腕好好摆在身侧,力道拿捏恰到好处,最后变成俩人一个牵着一个的姿势。“别我偷偷带你出去一趟就闹什么毛病,砸我场子嘛你这是。小时候你妈没提醒过你?”

我妈才没你管得这么宽。王杰希想了想还是没这么说,搞不好下次这人就不带自己出来了,太不划算。发晕的脑子已经不太转得动,他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刘海儿蹭到方士谦的肩膀上,毛茸茸的。

“嘿,别睡着了,看路。”肩上的热度透过衣料存在感鲜明,方士谦带着他的手晃了晃,声音不自觉比平常要放得更轻一点。

“……我尽量。”王杰希勉强抬了抬眼皮,褐色的眼睛在路灯底下看得雾蒙蒙一层水汽,他才开始抽个子,目前看方士谦还是仰视角,越发显得他像什么安静腼腆的小动物。

然后他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带小孩儿偷跑的罪魁祸首叹了口气,“算啦,”他说,认栽似的口吻,“没关系,我担保把你领回去。”


到后来方士谦发过来的越洋邮件内容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少在路边摊吃东西注意身体,遣词造句渐渐脱开生养的京味儿,只不过关照起来照旧好比老娘——虽然他这毛病从把微草队长交给王杰希之后就见好了不少。

王杰希看着,觉得还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不是到最后,有些东西就只有我还记着。


  这杯咖啡忘了加糖

  真不是我那么伤感

  世界太复杂你说单纯很难

  我当然都明白


最后方士谦终于在角落里的房间找到团队赛赛后就失踪的王杰希,年轻的男孩背对着他坐在那儿,队服外套披在瘦削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扰他,只是抬手敲了敲门框。

“……前辈。”

王杰希回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看见是他之后又讷讷低下头去。他一贯不是擅长提起话题的人,更何况团队赛的惨败还让他的大脑病态似的运转。

脱节。

又是这样。

“前辈也是来劝我改变风格的吗?”

方士谦准备好的说辞全部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他干脆坐到他旁边,王杰希半张脸落在阴影里,他看不清他的眼睫毛上是不是有晶莹的水痕。

魔术师是王杰希灵魂里的磨不去的刻痕,肆意耀眼得简直让人不敢碰触,那不仅仅是他认识荣耀的最开始的方式,更是年少轻狂最不加以掩饰的表现。王杰希最初踏上荣耀舞台的姿态曾被千万人冠以惊艳之名,可惜这份独一无二的意识足够奏响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礼赞,却绝不能屈身而沉沦为基座的瓦石泥尘。

他私心不愿让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放弃他的纯粹、孤高、灵光百转,但是在微草队内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的现在,方士谦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力量支持自己的立场。

“我其实是不想劝你的啊……”他叹了口气,把小孩儿圈到怀里,下巴搁在他被汗液濡湿的颈侧。“魔术师王杰希,多棒,错在我们不能配合你才对。”

“所以说我还是有问题是吗?”

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事实上从矛盾出现到现在,就这个话题王杰希听的已经不少,方士谦不能分辨这句话到底是他愤懑委屈的气话还是长期质疑下的自我怀疑……或者是冷静思索后破釜沉舟的笃定,他倾向后者却无论如何不希望是后者。

“没有谁是有问题的啊。” 他轻声说,“只是不那么做或者更好一点。”

“……谢谢,我明白。”

王杰希的声音尾音不稳,他愣了一下。

“请干脆地告诉我吧。我必须学着配合大局,魔术师不适合微草。”


他后来终于知道如何才算是谨慎得体,滴水不漏得让人艳羡,脱胎换骨之后的二十岁青年措辞含蓄,锋芒收敛,尽管场面功夫还不够老道,照样掩盖不住通身的王者气象。

方士谦在台下看着他和记者一来一回的打太极,他听见一边的战队经理小声夸小孩儿的气定神闲,语气里满是对这一棵好苗子的由衷喜悦。

他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后来王杰希有时候跟方士谦发邮件,收到之后去敲对方的QQ,隔着一整片大洋和几个钟头的时差他问共事多年的挚友,“怎么还叫我魔术师?”

“听着多好啊。”对面回得很快,好像等着他一样。“跟当年似的。不觉着挺可爱的?”

“形容一个快奔三的老男人?”

“我不介意。”

“我介意。”他沉默了半晌,把本来想写的反驳一格一格地删掉,“叫我名字吧。”


  我知道你也不能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你说你现在很好而且喜欢回忆很长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家人一样

  总是远远关心远远分享


“真可惜,当年本来想给你一个三连冠来着。”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口气够大的。”王杰希低声笑了笑,“没关系,不用因为这个觉得愧对我。”

方士谦看着屏幕上一行一行的字,那依然是属于职业选手的输入速度,五号字仿宋体绿色,王杰希的字体从他加入微草战队之后就没改过。

跟王杰希的聊天记录他一直都留着,虽然这人之前是同队有话直接面谈之后是每天忙得要死要活一共也没跟他聊过几句。中间机子重装过一次,本地的记录都没了,可把方士谦心疼得要死。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儿小资式的文艺情怀,还混荣耀圈的时候没少让人按着这一点嘲讽,出了国之后倒是越加蓬勃发展起来。方士谦偶尔没事干的时候就开始翻他那点残缺不全的聊天记录,事实上缺了的部分他也已经能快背下来了,他一边看着王杰希说队里的后辈如何如何一边想着当年他的小队长半夜发过来的灵光一现的战术布置,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哽得难受。

什么时候他们也开始用当年这个词了呢?谁还记得那时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岁月走得不容分说。有些人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模样,你就觉得他一直都该是什么模样。方士谦记忆里的小魔术师,天不怕地不怕有多年轻就有多肆意坦荡,一转眼怎么就轮到王杰希把小孩儿往台上带,调教得尽心竭力,他在一旁远远看着简直想摔了桌子跟他们说一句想当年——

想当年什么呢?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有什么东西终究不同,也再改不回去了。

“柏清最近的训练进步不小,有点你当年的意思了。”

“……杰希。”

对面正在输入的图标定了下来,他知道他有话要说,方士谦深吸一口气。

“我下个月的婚礼,你来不来?”


并不是所有暗恋都能得以柳暗花明,故事话本总是误导世人,实际上无疾而终才是最平常的归宿。他们之间到底不过浅尝辄止,心照不宣不去僭越最后的界限,旗鼓相当,点到为止。

王杰希十指停在键盘上,思索着要不要违心打出恭喜这个词。


  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他得到的第一次注目不是来自第三赛季魔术师的传奇开场,而是在那之前没人知道的时间。

训练营里瘦弱像树苗似的少年停止敲击键盘,眯着眼睛凑近屏幕,对面的守护天使头上冒出文字泡,“打得不错嘛。”


  只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梦从来不大


“说起来这话好像用不着问啊……微草的未来之星小王同志,你的梦想是什么?”

“拿冠军。”

被交予王不留行账号卡的少年抿了抿唇角,笑容安静,眉眼明亮。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情侣一样


“你啊,只管往前走就是了,我你还信不过吗?”

日常的配合练习,方士谦侧过头来看他旁边的男孩子,抬手在头上敲了一记。

语气实在太温柔,他有种被纵容的错觉。


  我痛的疯的伤的在你面前哭得最惨


亲手摧折自己羽翼的魔术师头抵着他的胸口,眼泪混杂着嘴唇上伤口的血丝,牙关里挤出困兽似的,痛苦的呐喊。

“……我不想……”

方士谦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我知道你也不能带我回到那个地方


苏黎世光影缭乱的舞台上魔道学者的星辉在欢呼声里划出诡秘莫测的斜线,魔术师归来的喊声响彻整个场馆,操作者却充耳不闻。

魔术师永远是那个天纵奇才的十八岁少年,身边有照亮他前路的晶莹圣光,二十六岁的他孑然只影,望尘莫及。


  你说你现在很好而且喜欢回忆很长


“最近过得如何?我看了邀请赛的直播了,决胜场的MVP,久违的魔术师打法,够带劲啊的啊王不留行大大。”

“过奖。你怎么样?”

“还行吧,想找个对象,不计较长相个性温和就行,个子比较高,最好也对荣耀有点了解……我毕竟也算老大不小了嘛。”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家人一样


阳台上的茉莉花,柜子里不合身的队服,老旧笔记本前几页上风格迥异的笔迹,每周定时定点的越洋电话。

他想他是不是哪一天会跟自己的妻子介绍,这是我之前一个队友留下的,我们关系当年很好,现在也好得像是一家人。


  总是远远关心远远分享


王杰希把婚礼请柬和难得一穿的正装放到旅行箱里,确认过没有遗漏的物品,合上了箱子。他在门廊的穿衣镜里确保自己的笑容无懈可击,拿上机票出了门。他将去到大洋彼岸一片完全陌生的国度,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亲眼看他牵着另一名女子的手就此走向一段他再也无权过问的人生。

他坐在计程车里给方士谦发信息,用终于能说服他自己的口吻。

“得好好招待我呀。”

回信很快——方士谦回他信息一向很快。

“恭候大驾。”

末尾是符号组成的笑脸。他看着看着,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隔山隔水隔着时光,我由衷感谢,这关心所沉淀的绵长。

即便爱情最终不可考证。

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还像朋友一样。


FIN?








实在想谈人生的,请继续向下:








“个子高、性格温和而且荣耀相关——你以为我指的是谁?”

离祖国十万八千里的异国他乡,方前辈把戒指盒扔给完全状况外的小王同志,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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